嫣花璃月

今天是實習生報到的日子。

一早秘書便來到人事部的樓層，替總裁稍微監督報到流程。

基本上，陸明浩和徐彥卿兩人是蓋一床被子睡覺的。只是徐彥卿怕冷，冬天有時候他會多蓋一件毯子，但更多時候，他還是傾向黏在陸明浩身上，畢竟人的體溫，最是溫暖舒適。

就像今天，入夜後氣溫低上許多，已經洗完澡的徐彥卿裹著毯子縮在棉被裡，他連伸出手來拿手機滑兩下都不想，只是一邊發呆一邊等著陸明浩洗完。

水流聲停止，陸明浩一打開浴室門，徐彥卿就用冷到顫抖的聲音喚他：「明浩……」

每次出差前，秘書都會做好萬全準備。行程安排、預想突發狀況以及備用方案等等，他都要再三確認才能放心，除了避免總裁脫軌以外，也是秘書在乎他的一種表現。

因為在乎，所以希望能為他準備最好的。

午後，總是給人慵懶的感覺，而徐彥卿會用昏昏欲睡來形容它。

現在是陽光正好的時候，客廳沒有開燈。沙發床是拉開的，位置雖然沒有雙人床那般寬敞，也夠兩個人躺。徐彥卿有半邊身體都壓在陸明浩身上，姿勢很隨興，並無平日那般拘謹的氣息。

「彥卿，你要壓著我多久？」

上次睡到摔下床，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了。

徐彥卿倒在地板上，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

窗外滿是雨水拍打與狂風呼嘯的聲音，總裁與秘書在家裡抓緊時間辦公，晚點若颱風的影響減弱，他們就得跑一個重要行程。

「嘶——」

徐彥卿一聲吃疼拐走了陸明浩的注意力。他停止專注，轉頭看向隔壁的徐彥卿，「怎麼了？」

昨天秘書幫忙同事提了重物，今天覺得右手手指有些不太靈活。

大概是施力不對的關係，現在寫字、用電腦都不太靈光，甚至開始疼痛。

坐在辦公桌前，他拉了拉自己的手指，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他站起身，走到總裁面前，「總裁，我想外出一下。」

低沉穩重的引擎聲，總是給人一種安心感。

此刻坐在駕駛座的不是秘書，而是總裁。

「這個……算公事吧？怎麼能讓你開車。」坐在副駕駛座的秘書一手緊捏著安全帶，另一手則抓著自己的膝蓋。

今天公司的氛圍非常火熱，原因是晚上有個大家非常期待的派對。那是由行銷部主辦的，表面上是慶功宴，實際上是聯誼會。

主辦單位並不限制參加人員的身分——不管你單身還是攜伴，都可以來參加。

手中的咖啡杯碰觸到桌面，發出的聲響讓陸明浩注意到，徐彥卿已經喝完第二杯咖啡了。

「你不打算睡？」他看著咖啡杯問。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簾，帶著一點點的暖意灑落在徐彥卿身上，好像某人在親吻他一般，讓他緩緩睜開眼睛。

「唔……」他轉頭一看，發現陸明浩難得還沒醒來，便一直盯著他看。

看著看著，臉突然紅了。

好想……吻他。

「表哥，你今年過年也是在工作嗎？」梁逸薇一邊攪拌手裡的熱巧克力，一邊問道。

「沒有，」徐彥卿露出只有想到某人才會有的微笑，「我們去年的業務有些超前，今年年初大家都能放鬆一下。」

她停下動作，眨眨眼，「總裁也給公司放假啊？」

聖誕節這天，公司舉辦了交換禮物的活動。活動是不限部門與職位的，一般員工也有可能會換到其他部門主管的禮物，甚至是總裁的禮物——當然，只有今年新進的員工才會有這樣的期盼。

兩個人一起工作、生活的時間長了，舉手投足之間任何的一個小動作或是不經意的眼神，都能被彼此給捕捉，並且去解讀其中的含意。

不過平常在公司，員工們只察覺到祕書很厲害，總是能在一瞬間就讀懂總裁的空氣。而他們不知道的是，總裁甚至不用和祕書對到眼，就能知道秘書在想什麼。

徐秘書在掌握會議節奏上的能力一直都是大家十分讚賞的，甚至有依賴的情形。

有些新人不太能理解，為何總裁的秘書會有這樣的工作內容，不過在體會過總裁的行事作風之後，都能深刻體悟。

他們完全無法想像，如果跟總裁開會秘書卻不在場會發生什麼事。

早晨的會議室瀰漫著咖啡香氣，還有一絲香水味，以及混雜著些許淡淡的菸味。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徐彥卿現在想聞到的。

他現在朝思暮想的只有棉被的味道，還有——戀人溫暖的懷抱。

已經好久沒有在午後醒來了。
徐彥卿在床上伸個懶腰，發現陸明浩還在睡夢中深鎖眉頭。
昨天好不容易把跟連環車禍一樣的公事處理完，兩人都累到不行。發生這種事情的機會不多，可一旦發生那真是會要人命的。

「你真的喜歡這樣？」徐彥卿揚起一邊眉毛，看了下電視，又看了下陸明浩。

「嗯，很喜歡。」

陸明浩坐在辦公桌前，一手揉著太陽穴，一手正在翻閱密密麻麻的文件。

「總裁，怎麼了嗎？」徐彥卿佇立在桌前，也跟著皺起眉頭。

無力地把資料丟在桌上，他朝徐彥卿問道：「這新案子是誰主動接下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