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花璃月

佳節將至，即使大家都忙碌著，辦公室還是很有聖誕節氣氛。

有些人會裝飾自己的座位，有些人在討論聖誕大餐吃什麼，有些人則苦惱交換禮物要買什麼才好，秘書卻是有點擔心總裁這陣子工作量較多，不知道會不會累過頭了也沒自覺。

身為秘書兼戀人，他得照顧好總裁才行。

坐在座位上，他正在腦海裡沙盤演練，準備晚上做些甜點犒賞總裁，有必要的話也可以外加按摩服務。

啊，最後把自己包裝成禮物，明浩就會很開心了吧。

還沒來得及為遐想的畫面臉紅，陸明浩的聲音已經打斷他。

「彥卿。」

他端正坐姿，抬頭擺出職業微笑，「嗯？」

「明天早上七點的飛機。」

翻出行事曆一看，上頭並沒有需要搭乘飛機的預定行程。他心底有些猜想，便問：「是要接見客戶嗎？」

陸明浩淡淡搖頭，「飯店訂好了。」

朝徐彥卿投射過來的眼神充滿寵溺，而他也感受到了。早該注意到剛才陸明浩是喊他彥卿而不是徐秘書的。

心中了然，即便不是小孩子了他還是難掩興奮喜悅之情。

「出國？」

雀躍又帶著一點羞怯感的語氣，還有鏡片下閃亮的眼眸，讓陸明浩不禁莞爾。

「嗯。」

秘書和總裁一起搭乘長程飛機不算久違，但他在國外過節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

這裡比起國內寒冷許多，在美觀與保暖兩者之間，徐彥卿選擇以後者為優先，長版的羽絨外套搭上防風長褲，戴上毛帽、護耳還有口罩，整個人只露出兩隻水潤的眼睛，沒能看到他紅潤的雙頰。

陸明浩不太確定在異國約會是否會有人認出他來，轉念一想徐彥卿可愛的模樣還是讓他獨佔就好。

拉過徐彥卿戴著毛線手套的手塞進自己的口袋，陸明浩很是滿意地帶著他來到第一個目的地。

夜晚的聖誕市集有了繽紛燈飾的加持，比起白天更有節日氣氛。

循著香氣，兩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了攤位上獨特的馬克杯。

陸明浩捏捏他的手，問道：「買一杯？」

他搖頭，「兩杯，靴子不能只有一隻。」

「好。」

來到攤位前，看見其他菜單的徐彥卿指著其中一個品項：「也點一份這個吧，你一定會喜歡。」

點完餐之後陸明浩才問：「為什麼我一定會喜歡？」

「因為是甜的啊……唔，我也很想吃吃看。」接過馬克杯，徐彥卿先喝了一口，「哦，這也甜甜的，你會喜——」

「我更喜歡你。」

徐彥卿捧著溫熱的馬克杯，覺得自己臉上的溫度似乎比手中的還要高一些。

看見他呆愣的模樣，攤位的老闆用外語調侃地問陸明浩：「你是不是說了什麼？你的伴侶看起來很害羞。」

「我說，」陸明浩用同樣的語言回應：「比起熱紅酒，我更喜歡他一點。」

「哦——很會哦，先生。」老闆點點頭，「蘋果捲好了，謝謝惠顧。」

「還可以，謝謝。」他的語意不冷不熱，臉上卻是帶著淡淡的微笑。

徐彥卿對他們的對話一知半解，不過他捕捉到了那句喜歡。很想躲起來的他扯了扯陸明浩的大衣袖子，「那邊，有位置，去坐下來吃吧？」

陸明浩轉過身來，一手拿著蘋果捲，一手拿著馬克杯，用那帶著淡淡笑意的眼神盯著他，「你帶我走。」

他眨眨眼睛，聽見攤位老闆說了句話，剛好是他聽得懂的：「真是可愛的情侶。」他趕緊勾住陸明浩的手臂，把人帶往座位區。

晃了幾圈，才終於在角落較為昏暗的地方找到位置坐下。

陸明浩咬了一口蘋果捲，然後遞給徐彥卿，「好吃，不過沒有你甜。」

「什麼？」徐彥卿半瞇著眼，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明浩你……在國外變得很不一樣耶？」

「有嗎？」喝了一口紅酒，他一手托著下巴，低頭看著馬克杯，「好像，是有比較興奮一點。」

「哦……」徐彥卿咀嚼蘋果捲的嘴巴愈動愈慢，眼睛也愈來愈接近瞇成一條線。

「彥卿。」陸明浩喚了一聲，發現不知不覺中徐彥卿已經把熱紅酒喝完了。

他又喚了一聲，徐彥卿才睜開眼睛，「啊？」

「回飯店休息吧。」

看了下四周，節日的歡樂氛圍還是很濃厚，他在這裡打瞌睡總覺得有點可惜。

「會不會很浪費？」

「不會，明天我們早點來。」跟你一起，怎樣都不浪費。

像是聽見了陸明浩的心聲，徐彥卿的臉熱了又麻，「走、走啦。」

飯店房間有溫暖的暖氣，徐彥卿終於不用再把自己裹成粽子，不過太過溫暖，也讓他更想睡了。

他打了個哈欠，癱倒在床上，伸手撈到他擺在床頭的記事本，「所以，你這陣子才會增加工作量啊……」

「嗯，我們很久沒出國度假了。」

「出差不算，確實挺久。」他拍拍床鋪，「明浩。」

陸明浩在床邊坐下，「怎麼了？」

他坐起身，環住陸明浩的腰，「謝謝。」千言萬語，最後化為這兩個字。

「不客氣。」他輕撫徐彥卿的頭，嘴角微勾。

「……明浩。」

「嗯，我在聽。」

「我也更喜歡你。」

「我知道。」

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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