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棠對自己的戰鬥能力一直都很有自信,卻沒想過會有被暗算的一天。

真要說,陰人的法子那麼多,她肯定沒法每個都設想到的。

解決目標就只剩一步了,只差把她手上的暗器射出,就能領到高額賞金。

怎料小腹一陣抽疼,照理說她是不該受此影響的,可角度還是偏了。

打草驚蛇。

什麼暗算,這鍋得算在她自己頭上。

她從來不怕硬上,但她也是懂得戰術應用的,現在她肚子疼得要命,實在不宜硬打。

腿一軟,她在樹林裡跪了下去,隨後聽見一道特別輕的腳步,這肯定是個高手。

估算一下距離,她知道自己躲不掉了。

來人是一名渾身黑衣的男子,袍子上邊有暗紅色繡紋。

這不正是上官家的人嗎?完了,真要被目標的守衛給抓到了。

哎,就不該在這幾日接單的。

可這是難得的大單啊!多少人搶著呢!

男子在距離紅棠一步的距離站定,未有其他動作。

他嗅到了血腥味。

這女子看起來不像是上官家的人。

得救她。

「唔……疼。」肚子疼的紅棠決定先裝可憐。

她捂著肚子,整個人要癱倒在地上前,被男子一把抱起,腳尖一點運起輕功。

眼前哪裡還有上官府邸的影子。

 

男子將紅棠帶到一處隱密的小宅子。

一路上,紅棠思緒動得飛快。

這人抱著她跑了一路,自己緊貼著他的胸膛,算是明白了這人的身體素質。

要處理掉自己肯定不用特地跑來這裡。

把所有可能性都想過一遍,紅棠還是開口問道:「為何帶我來此處?」

「妳受傷了。」男子將紅棠放到榻上,轉過身背對她,「自己能包紮嗎?」

她知道為什麼對方覺得自己有傷,可實在說不出口自己沒有受傷,只是那什麼來了而已。

「我躺一會兒就好了。」

男子又轉回來面對她,表情嚴肅,「傷在哪兒?」

紅棠的臉一下就紅了。

男子的眼角也跟著泛紅,「唔,對不起,姑娘,妳得盡快包紮。」

「我、我沒受傷,只是肚子疼。」

肚子疼?

看著紅棠捂著肚子蜷曲在榻上,男子算是明白了情況,「我去燒水。」

他紅著臉出去,回來的時候端著一碗薑茶。

「謝謝。」紅棠也沒客氣,接過就喝了。

「還很疼嗎?」

「好一些了。」雖然這麼說,但她臉色還是有些白,手也還是揉著肚子,「哎,以前不會這樣的。」

「……妳不是上官府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那兒?」

現在該怎麼辦呢?這人好像心腸挺好,不知道能不能矇混過去。

「呃,有點事想找你們老爺幫個忙。」

「什麼事?或許我能幫妳轉達。」

「我……」不行,還是裝可憐好了,「唔,疼疼疼疼。」

男子坐在榻邊,低頭望著她,兩人這才第一次好好瞧瞧對方的樣貌。

「獵人紅棠?」「刺客蒼墨?」

兩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在閣主那兒接單的時候,紅棠見過蒼墨幾次,不過沒說上話,算不上熟悉。兩人在江湖上都小有名氣,認得對方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兒,何況以前蒼墨就曾幫過她一次。

這人她還是信得過的,不是敵人,紅棠稍微放心下來,「原來你在臥底啊?這單還沒完成,你趕快回去吧。」見蒼墨沒有動作,她又道:「我等會兒就會自己離開。」

「妳要去哪?」

「呃,找個地方休息唄。」

「妳可以在這裡休息。」

「不好吧,我差點搶了你的生意,你都救我一命了……」

「我需要妳幫忙。」

紅棠眨眨眼,不明所以。

蒼墨補充:「賞金五五分。」

「成交。」

「在這裡等我回來。」

「好噠。」

 

蒼墨回到上官府,迅速處理掉上官老爺。

老爺死前,話還挺多:「薰香你躲不過了吧。」

蒼墨當然知道,他一點也不在意那些。他不是單純為了賞金才來殺人的。

是為了報仇。

不過是中毒,有哪種危險是他沒遭受過的?這根本不足掛齒。

「你以為是要命的毒?可不是麼,你們刺客總想著那些。」老爺笑得猥瑣,「那可是給男妓專用的媚藥,一個時辰後,你便會全身癱軟,任人宰割……全身只剩一處是硬的。」

蒼墨踹他一腿。

這單完成了。

 

處理乾淨後,蒼墨回到他的小宅子。

紅棠還在等他。

真不該讓她留下的,可蒼墨現在這樣,也沒別的安全之處可去。

紅棠聞了聞他的味道,瞧他模樣就知道他完事了。

「你果然不用我幫忙的呀。」

「……要。」他的腿已經開始使不上力,他扶著茶几,跪了下來。

他全身上下,從面部開始泛起異常的紅。

紅棠趕緊扶他到榻上,小手覆上他的額頭,又搭上脖頸。

一片滾燙,脈相紊亂。

不像內傷,極有可能是中毒。

「知道是什麼毒嗎?要怎麼解?」

「泡冷水。」

「這都什麼!那不是沒得解嗎?」紅棠一邊大叫,一邊衝去把浴桶拿來放水。

蒼墨渾身燥熱,眼神迷離,看見紅棠回來,只能用細小的聲音說:「妳快走,妳不能待在這裡。」

「不行,我走了你怎麼辦?」

「……妳取我信物,去領賞金。」

「傻子!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她把蒼墨扔進浴桶。

冰涼的水讓蒼墨清醒一些,可他真的不能再讓紅棠待在這裡了。

「紅棠。」低沉的嗓音極為隱忍。

「啊?你怎麼樣?」紅棠的手覆上他被水打濕的臉。

他閉上眼睛,忍住想蹭上去的衝動,「唔……這不是劇毒,是媚藥,妳快走……」

是了,她怎麼現在才反應過來?剛才她從蒼墨身上聞到的,可不是普通薰香的味道。

「紅棠……快走……」蒼墨已經整個人癱在浴桶裡,使不上力。

如果是媚藥,他怎會全身無力?

他這模樣,讓紅棠想起以前聽過的傳聞。

「我知道那種媚藥。」她拍拍蒼墨的臉,然後開始脫他的衣服,「放心,你沒力氣對我怎麼樣的。」

蒼墨只能任她擺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眼神哀怨得不行。

「蒼墨,你嫌棄我啊?」

蒼墨低眉順眼,很是無辜。

「知道啦,你救了我,我也幫你一把,你不用放在心上。」她低頭一看,蒼墨精實的美好身軀盡收眼底,這才紅了臉,「咳,不過用手而已嘛。」

這女流氓的感覺,特別刺激。

她別過臉,小手在蒼墨身上亂摸一通,慢慢往下,摸到個硬硬的物事。

蒼墨突然輕喘一聲。

哎,就這了吧?

小手努力耕耘,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蒼墨還沒……還沒恢復。

紅棠手痠得很。

「你、你怎麼……」紅棠臉紅得不行,蒼墨也不遑多讓。

蒼墨動不了,又不敢閉上眼睛,只得把眼珠子轉到另一邊,表情有那麼點無辜。

紅棠都要急哭了。

「你再不、再不……我就真的要對你怎麼樣了!」

「……唔。」大手恢復了點力氣,覆在努力耕耘的小手上,「……快了。」

紅棠也顧不上害羞了。

「嗯……」

天,叫聲要不要這麼好聽?呸呸呸,我什麼時候這麼流氓了!

 

媚藥這可終於算是解了。

紅棠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

「……對不起。」蒼墨耷拉著腦袋,像做錯事的小孩。

哪有、哪有人被佔了便宜還跟人道歉的!

「這個妳拿去。」蒼墨取下戴在拇指上的扳指,「去跟閣主取賞金。」

還給賞金!

「你在趕我走嗎?」說完,紅棠才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帶著哭腔。

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有點、有那麼一點委屈。

「對不起,妳還疼嗎?」

這話問得紅棠臉又是一紅,好像他倆剛才真的怎麼樣了。

心裡究竟是委屈還是別的什麼感覺,她也說不上來,一開口還是可憐兮兮:「……疼。」

她伸出雙手攤在蒼墨面前,小手紅通通的。

蒼墨便把扳指放在小手的手心。

「等會兒我拿膏藥給妳。」他站起身,準備去清理。

紅棠看著躺在手心的扳指,還在原地發愣。

清理完畢,蒼墨取來溫水,替紅棠洗手抹藥。

他紅著臉,琢磨著字句,「妳衣服也濕了,我燒了熱水……」

「……嗯。」她抬頭望著蒼墨,「蒼墨,你有繩子嗎?」

蒼墨愣了一下,理不清楚女孩子的心思,「繩子?」

「細一點的。」她把扳指套進自己的拇指,寬了好大一圈,「我想用細繩穿過,戴在身上。」

蒼墨的臉更紅了。

那是他長年戴著的扳指。

她為什麼要……這麼珍惜?

怕是自己多想,他趕緊道:「我還是送妳回家吧。」

「我沒有家。」紅棠定定望著他,「蒼墨,我沒有家。」

蒼墨沒作聲,他心裡正在掙扎。

紅棠又道:「你要是真嫌棄我,就不該把扳指給我。」她把扳指塞回蒼墨手中。

蒼墨拿著扳指,迅速跑到書房,慌慌張張地翻出一條皮繩,又跑回紅棠面前。

蒼墨用皮繩在扳指上打了個好看的結,繞過紅棠的脖頸,再打個結。

一切動作都很迅速,他又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給紅棠。

「這給妳換上。」

紅棠還來不及反應,只能點頭。

「我、我去買些東西。」

要不是蒼墨至始至終都羞紅著臉,紅棠還以為自己是被討厭了。

「唔……好。」

蒼墨要轉身離開,紅棠又叫住他,「蒼墨,你身子都好了嗎?」

「嗯。」

「那……快些回來。」

「好。」

蒼墨出去買了些食物、女子的衣裳,還有一些女子用得到的東西。

他猜到紅棠是來月事了,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本想著把她留在小宅子會安全些,沒想到自己會中了媚藥,剛才還那樣對人家……

他紅著臉問人,才總算把東西買齊。

紅棠一個人生活慣了,梳洗打扮什麼的也不太講究,蒼墨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換好衣服,坐在榻上等他。

蒼墨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顯得鬆垮垮的,不過她很喜歡。

很有安全感。

蒼墨看著倒是有些心猿意馬。

「蒼墨,你回來了。」紅棠甩了甩過於寬大的衣袖,「有沒有東西可以吃呀?」

「嗯。」蒼墨拿出一小塊紅糖,「張嘴。」

「啊?」

甜甜的紅糖送入口中,紅棠整個人都甜滋滋的。

「喜歡嗎?」

紅棠憨憨地點頭,「喜歡。」她也問:「你喜歡紅糖嗎?」

蒼墨愣了一下,有些靦腆地笑了。

「啊不是,我是說糖!甜甜的那種。」

「嗯。」蒼墨走近,挨著她坐下,「喜歡。」

他低下頭,輕輕嘗了一口甜甜的棠。

「甜甜的,我很喜歡。」

紅棠眨了好幾下眼睛,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她剛剛幫蒼墨那什麼了,可那是救命的事兒啊。

這、這……好想鑽洞躲起來啊。

紅棠的臉紅得發燙,腦子糊成一團。

蒼墨也嚇了一跳,他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流氓。

「唔……」紅棠趕緊轉移注意力,「還有什麼吃的?」

蒼墨站起身,也是不知所措的模樣,「不知道妳喜歡吃什麼,我隨意買了些,如果都不喜歡,妳跟我說,我再去買。」

他話這麼多的時候很少見,通常是緊張才會這樣,而一個職業刺客要緊張,那更是少見了。

「嗯。」紅棠瞄了一眼,又躲開視線。

「那妳慢慢吃,我去書房。」

要離開的時候,紅棠伸出一隻手拉住他的袍子。

他應該也餓了,怎麼能自己一個人吃呢。

「蒼墨……陪我。」

怎麼這麼可愛。

「好。」

紅棠溜下榻,在凳子上坐好,眼神帶著期待,閃閃發光。

「一起吃嘛,蒼墨。」

蒼墨不禁莞爾,「好。」

紅棠一邊吃,一邊盯著他看。

「蒼墨,你笑起來真好看。」她戳戳蒼墨的臉頰,「噫,真可愛。」她笑得眉眼彎彎。

「等等把新的衣服換上吧,穿我的衣服……不合適。」

紅棠眨眨眼,「可是很舒服啊,我很喜歡。」

「……紅棠,求妳了。」

「你這麼不喜歡我穿你衣服啊?」

「不是的,我只是覺得……不太好。」

看著臉愈來愈紅的蒼墨,紅棠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你是不是又想耍流氓啊?」

蒼墨抬眸看她一眼,眼神很是無辜,「……嗯,我想抱抱妳。」

紅棠嘴裡還塞著包子,雙頰鼓鼓的、紅紅的,直盯著蒼墨發愣。

「怎麼了?噎著了?」

蒼墨緊張起來,紅棠趕緊搖頭,把那口包子吞下,又喝了一大口茶。

「……肚子又疼了嗎?」蒼墨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不疼。」

蒼墨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一手摟著她,另一隻手捂著她的肚子。

「我幫妳揉揉?」

「唔,嗯。」

大手的動作很溫柔、很小心,掌心暖暖的很舒服。

「還有沒有想吃什麼?」蒼墨在她耳邊問道。

她搖搖頭,「睏。」

「那妳歇會兒。」

將人抱到床上,替她掖好被子,蒼墨欲轉身離開,袍子又被她拉住。

「肚子還很疼?」

「唔……」紅棠搖搖頭,「不是。」

「那是?」

紅棠抬眸,眼神充滿懇求,「你再陪我一會兒,行嗎?」

望著她的眸子,蒼墨好似從裡頭讀懂了什麼。

「好。」說完他就脫下外袍,坐在床邊。

一身白的蒼墨,紅棠還是頭一次見到,以往見著他都是一身黑的。

「蒼墨。」

「嗯。」

「我睡醒,你會在嗎?」

「嗯,」他捏捏紅棠的手,「睡吧。」

 

隔日,紅棠醒來的時候沒見著蒼墨,一陣失落感油然而生。

要不是睡在床上,她還以為昨日發生的那些只是夢一場。

手指撫上自己的唇,她努力回想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小宅子的。

雖然靠著接單拿到不少賞金,但她一直都過著流浪的生活,沒有屬於她的地方,她也不屬於哪兒。

人多的地方她沒安全感,她習慣在野外紮營、睡地板。偶爾天候不好的時候,就找個山洞避避,實在不行才會去住店。

買個宅子她也不是沒想過,只是她喜歡到處跑,也不喜歡打點東西,還是流浪的生活更習慣些。

是以,在床上醒來的日子,總讓她感覺不太真實。

在床上胡思亂想,還是那道細微的腳步聲引走她的注意力。

先是勾起她昨日命懸一線的危機感,隨後又意識到——是他。

「醒了?」

她在床上扭來扭去,蒼墨還沒進門就知道她醒了。

「蒼墨,我還以為你跑了。」她揉揉眼睛,語氣還有些委屈。

「對不起,我剛從閣主那兒回來。」

「哦。」原來是去回單。

這樣紅棠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他說不定臨時又被委託,才會弄到現在才回來。

「鋪子都還沒開,我弄點粥給妳吃?」他站在門邊並未靠近。

「我——」紅棠坐起身,「我來吧,你換身衣服,我很快就做好早飯。」昨日蒼墨買了不少東西回來,她都還惦記著有哪些食材。

蒼墨微微勾唇,一股暖流從他心底漫開,很想湊上去揉揉她的髮、抱抱她,到底還是怕在外一夜的寒氣沾染到紅棠身上,便忍了下來。

「好,等妳。」

以往都是自己野炊,在灶房做飯紅棠雖有些不習慣,但新奇的感覺還是要多一點。

 

兩刻鐘過去。

「蒼墨。」

紅棠一喊,蒼墨旋即出現在她身旁。

「嗯。」

「都好了,你幫我拿出去?」

為了快點弄好,紅棠其實沒弄幾樣東西,她自己是能拿出去的,可就想讓蒼墨幫幫她。

「好。」

蒼墨將冒著熱氣的食物端出去,回來的時候紅棠說:「剩下的我拿就可以了……」

紅棠還沒碰到東西,人就被蒼墨給抱了出去,放在凳子上坐好。

蒼墨又默默去把其他食物拿出來。

一大早的,紅棠又是緊張又是臉紅,就算在刀口下她的心都不曾跳這樣快。

「再等我一會兒。」蒼墨說完,就跑去灶房不知弄些什麼。

沒多久,他端著一碗像是湯藥的東西出來。

「這個……嗯,不算是藥,不過對身體好。」

「給我的?」

「嗯。」

像喝藥一樣,紅棠一口氣喝了它。

抹了抹嘴,她示意蒼墨:「吃吧。」

蒼墨有些遲疑,「妳不問我那是什麼?」

「是什麼都好,你不說了對身體好嗎?」

心裡又是一陣感動,蒼墨沒再多問。

直到吃飽了,紅棠才後知後覺地害羞起來。

她一害羞,就想往床上躲。

明明不喜歡睡床,這張床卻讓她很有安全感。

她用被子裹住自己,一邊看著蒼墨收拾,一邊思考。

手頭上也沒單子了,現在要幹嘛呢?

「紅棠。」收拾完的蒼墨坐到床邊,從懷裡拿出一袋東西給她,「這是全部的。」

紅棠拎起袋子便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全部?說好的五五分我都不好意思了。」她放下袋子,沒敢拿。

蒼墨將袋子推給她,又從懷裡掏出幾張紙,一樣擺在紅棠面前。

看清楚那幾張紙是何物,紅棠支支吾吾地問:「這、這都要給我?」

「嗯。」他執起紅棠的手,落下一吻,「聘禮。」

紅棠想躲進被子裡,手卻被緊緊牽著。

「我原本以為,在我回來之前,妳就會離開。」

「我還怕你沒回來呢……」紅棠小聲嘀咕。

「紅棠,從來沒有人如此信任我,信任一個善於隱藏的刺客。」

「那是你不知道,你這不是第一次幫我了。」

蒼墨愣了一下,顯然是真不知道。

「就是,白露山莊,品劍大會。」

幾個關鍵字,慢慢勾起蒼墨的回憶。

尋思片刻,他喃喃道:「是妳?」

紅棠點點頭。

當時她還小,想著要混進品劍大會,要是能摸點什麼東西出來,就不用愁下一餐在哪兒了。

沒想到才剛要下手就被捉住,情急時刻是蒼墨出現,故意放走了她。

「妳盯上的目標也是我的目標,他少一樣東西也沒關係。」

「唔,反正,這件事我還沒報答你呢。」

「哦?」

她鼓著雙頰,憋紅了臉才斷斷續續說出口:「我就,以、以身相許。」

蒼墨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棠棠,我們成親吧。」

 

蒼墨辦事是非常有效率。

他將娘親留下的嫁衣給紅棠改了改,又找了閣主替他們見證。

閣主送給他們的賀禮,是一個閣裡才有的秘方,說是和孩子有關,以後會用上。

蒼墨雖然面無表情,但閣主跟紅棠都知道他非常喜歡這個禮物。閣主是知情的,而紅棠是困惑的,但她想反正蒼墨開心就好。

在這之後他們不接單,退休了,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這日,紅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一直被蒼墨抱在懷裡,蒼墨一手還捂著她的肚子。

難怪她總覺得暖暖的很舒服。

「棠棠?」蒼墨還閉著眼睛。

「嗯。」

他抱得更緊一些,「嗯……棠棠,再陪我睡一會兒。」

極具誘惑力的低啞嗓音就在耳邊,紅棠完全無法招架。

蹭蹭他寬厚的胸膛,紅棠用細小的聲音說道:「謝謝你,給我一個家。」

「嗯?謝謝誰?」蒼墨睜開眼睛看她。

「夫、夫君?」

蒼墨輕輕笑著,氣息弄得紅棠耳朵癢癢的。

才剛想縮起肩膀,耳朵就被親了一口。

「蒼墨!」

「嗯?」像是不夠似的,一個個吻連綿下來。

親吻聲就在耳邊,一個接著一個,雖然已是夫妻,紅棠還是羞得不行。

「棠棠……」

「唔?」

「有妳的地方,便是家。」

趁著紅棠抬眸看他的時候,他吻住紅棠的唇。

嗯,還是那麼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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