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花璃月

天還沒亮。

我伸手往床頭撈過手機，螢幕亮起來的時候還刺了一下我的眼。

還有三分鐘才五點。

輕輕把睦也的腳拿開，我下了床，他眉頭都沒皺一下，還沉沉睡著。

時間還早，乾脆來做跟平常不一樣的早餐給睦也吃好了。這時間去超市，應該可以逛得很愜意。

買好食材，回到家的時候大約是五點二十分。

天色微微亮起，但是睦也還沒醒來。

他把棉被全部捲在一起。

真可愛。

翻出做麵糰的器具，總覺得一大早的我弄這些東西，好像有點傻。

不過能看見睦也開心的模樣，一切都值得。

好期待啊。

六點鐘，我猜是咖哩的香氣把睦也喚醒。

咖哩麵包已經被我放入烤箱。雖說做麵包不是第一次了，還是有點緊張。

他拖著腳步，走進廚房，帶著亂翹的頭髮，還有迷濛的眼神。

「早安，悠平……」

他一臉睡眼惺忪，往我身上撞過來。

「早安，睦也，早餐等一下就好了。」我抱住他，親吻他的額頭，「還沒刷牙洗臉？」

他縮起脖子，勾起嘴角，瞇起來的眼睛彎彎的。

這種時候他都會很老實，很可愛。

不過更可愛的是清醒以後的他。

「唔……嗯，我去刷牙洗臉……」

緩緩走出去，他又折了回來，圈住我的腰，「早安吻。」親完我的臉頰就跑走了。

看來是真的還沒清醒。

盯著烤箱裡的麵包，我不太確定能不能做得很好吃。

洗漱完畢，他的步伐比較從容。

他抱住我，頭靠在我肩上，跟我一起盯著烤箱。

他吸了吸鼻子，「你有出過門啊？」

「嗯，去超市。吵到你了？」

「沒有。」他紅了臉，「嗯……你的味道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

「被窩的味道變少了，多了一點外面的味道。」

「這都聞得出來？」

他沒有回應，只是把臉埋進我肩窩。

我摟住他，順勢輕撫他的背脊。

「睦也，不去坐著等嗎？」

「就想……稍微，黏著你一下。」他抬起頭，「不會妨礙到你吧？」

我搖搖頭，勾起嘴角，而他勾住我的脖頸。

烤箱烤好，叮鈴一聲我才回過神來。

好丟臉，我居然被他吻呆了。

他又親了一下我的耳朵，有點癢。

他的唇還貼在我耳邊，聲音帶著笑意，還有一絲魅惑，「耳朵紅了。」

他絕對，還沒清醒吧。

我側過身，捧起他的臉，「你要不要再洗把臉？」

「不用。」他眼神清澈，挑起眉毛，眼裡滿是狡黠，「我餓了，可以吃了嗎？」

哼，我得反客為主。

「吃什麼？」我的鼻子靠上他的，「嗯？」

他快速眨眼，那是想逃走的徵兆。

「咖哩……你做的早餐。」他的聲音小上許多：「唔、下課回來，我們去買可麗餅。」

「然後呢？」這可不夠讓我滿意。

「買回來，一起吃。」他伸出手，捏捏我的臉頰，「一起……吃。」

「好。」

我一放開他，他就一溜煙跑回房間去了。

等我做好沙拉的時候，他才走出房間。

他已經換好衣服，滿臉期待地坐在餐桌旁。

端上早餐，我提醒他：「小心燙。」

咬下一口麵包，他舔舔嘴角的咖哩醬，「好吃，真幸福。」

嗯，幸福得都瞇起眼睛。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起床？」他兩手抓著麵包看來看去，「做這個要花不少時間吧？」

「心血來潮。」

「哦。」他盯著我看，臉又慢慢紅了，「那個……我很開心，但還是希望你能多睡一點——」

「畢竟，我還在成長期。對嗎？」

他鼓著臉頰，點點頭。

「比起那個，我更想看到你開心的樣子。」

他放下手中的食物，整張臉皺在一起，比剛才還要紅上許多。

「睦也，你怎麼了？」

「沒事。」深呼吸一口，他又繼續吃東西，小聲含糊道：「一大早的別這樣啊……」

我悶笑一聲，「老師，你這樣不公平哦。」

「什麼啦。」

「忘記你剛才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嗎？」

「當然、沒有。」他低下頭，「你不要害我一整天沒辦法專心上課。」

「我已經一整天都沒辦法專心上課了。」

「那、我會負責的，寺澤同學。」

「我很期待。」

還沒上學，我就想著放學了。

這樣好像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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