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花璃月

Day44

因為想多呼吸一些早晨清淨的空氣，我特意起了個大早。

既然小澈已經說了他會乖，那他就不會再問我陸玖的事情。

但我還是想多安撫他一下。

「小澈，你六九哥哥的事情我已經請昕洋幫忙安排了。」

看著他乖乖吃早餐的模樣，我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髮。

只要面對面坐著，我幾乎很難忍住想碰觸他的感覺。

他蹭了蹭我的手，之後重重點了兩次頭。

「謝謝俊俊，謝謝昕洋哥哥。」

今天我比往常稍微早了一些到教室。

距離第一節上課還有將近半小時，教室裡經有一位學生在了，這對大學生來說還真是難得。

陳憶弘坐在他們那組的位置上，離黑板有些距離。

如果是他，那就不算太難得。

「老師早安。」他看見我，笑容裡帶點驚喜。

「憶弘早安，今天怎麼這麼早來？」面對乖學生我多少會關心一下。

「因為想早點來……有些事想請教老師。」

「什麼事？」

我對他的印象一直是一個靦腆乖巧的孩子，是特意早來想單獨問我問題嗎？

「就是——」

「——陳憶弘，你也太早了吧！」和他同組的學生突然出現在教室門口，走進來看見我之後趕緊道：「老師早！」

「早安。」我回以微笑。

這大概是他沒料到，也是我沒料到的場面。

應該是尷尬的關係，陳憶弘的臉微微泛紅，「呃，對啊，你也很早。」在那名學生入座後，他站起身往我這走來，問我：「老師，我能不能跟您約個時間？」

是有什麼問題要特意約？他成績算還不錯的啊。

嗯……該不會是想跟我打聽小澈的事情吧？還好小澈今天也留在家裡照顧阿柴。

「老師最近有些重要的行程還沒確定，可能沒辦法跟你約個準確的時間。」陸玖的事情我還沒跟昕洋敲定啊。

「那下次下課之後，耽誤老師一點時間可以嗎？」

「……可以。」

好吧，該來的躲不掉，我也不好隨意拒絕學生求知的要求。

「謝謝老師。」

他笑得靦腆，這讓我更加好奇他想問我什麼。

中午下課後，我匆匆離開學校，直接買午餐回家，因為突然想快點看到小澈。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我好像疏忽了什麼事情。要是子傑在的話他一定會提醒我，偏偏今天又沒能遇到他。

這麼一想，子傑確實說過要我稍微注意一點……

「俊俊？」

大概是我飯吃得心不在焉，小澈喊了我一下。

「嗯。」

「阿柴……」他指著玄關的小窩，「想出去。」

我回頭一看，阿柴沒有待在窩裡。牠坐在門口，瞇起眼睛盯著我們，表情看來有些嚴肅。

平常牠都是掛著笑臉的，自從小澈來了以後，更是都裂開嘴笑，露出大大的舌頭。

「那吃飽我們一起去溜阿柴，好不好？」

「溜阿柴，好。」

之前小澈牽著阿柴跑的時候，阿柴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喘。

也許是年紀大了，亦或是別的原因呢？

回家前我不太放心，決定還是再去一趟動物醫院。

小澈抱著阿柴坐在等候椅上，阿柴瞇著眼睛，像是要睡著了。

檢查進行得很順利，可結果似乎不太樂觀。

櫃檯人員喊了阿柴的名字，我趕緊上前。

「是阿柴爸爸嗎？」

「是。」

「阿柴的狀況不太穩定，需要住院一週觀察一下會比較好哦。」

「好。」

「要現在就安排住院嗎？」

「可以，麻煩了。」

原來家人病了，要住院是這樣的感覺啊。

等候辦理的時候，我摸了摸阿柴的頭。他趴在小澈的腿上，睜開一隻眼睛看我，又閉上眼睛睡著了。

看來我除了不太會照顧人，狗也照顧不好。

在別人眼中，阿柴或許就只是一隻狗。可對我來說，牠是陪伴我度過十幾年光陰的家人。

單純地想要家人長久陪伴，原來這麼難。

我是不是很難擁有這些？

小澈一手輕撫阿柴的背，而後轉頭看我。

我不知道我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但從到動物醫院後，小澈就沒有說過半句話，臉色也特別平靜。

他伸出另一隻手，覆在我腿上緊握的拳頭。

我慢慢鬆開拳頭，他便拉過我的手，用雙手握著。

傳來的除了他掌心的溫度，還有那細微的顫抖，可能是他自己也沒發現的。

離開動物醫院前，櫃檯人員和我說了一些話。

「阿柴爸爸，您不要太自責，阿柴年紀也大了……」

後面他說了什麼我沒聽進去，和她道了謝她便沒繼續往下說。

這個稱呼……不知為何讓我想起我的親生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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