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花璃月

大家應該都知道，聖誕老人其實是父母假扮的吧？

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沒有收過聖誕禮物。

今天，是我們正式在一起後的第一個聖誕夜。我很幼稚地去買了一個不織布的廉價聖誕襪，它大概跟我的枕頭差不多大，我很少有這麼大一塊紅色的東西。

我還挑了兩張聖誕卡片，一張卡片要寫給他，另一張要拿來許願，跟聖誕襪擺在一起。

要給他的那張我特意挑了很浮誇的立體聖誕樹卡片，想藉此轉移他看內容的注意力。

想寫的內容早就決定好了，不知道我到底還在害羞什麼。

趁著他在煮晚餐的時候，我窩在房間把他的卡片寫好。沒辦法，今天只有這個時間可以躲避他的視線。

至於許願……我其實也沒想過要什麼禮物，就是很想要體會一下收聖誕禮物的感覺。

腦子靈光一閃，我寫下五個字，接著才在卡片的上方寫下：給我的聖誕老人。

「可以吃囉……寶貝？」我沒有刻意關上房門，他從門框探出頭來，「在寫給我的卡片嗎？」

「對啊，吃飽飯再給你。」

我站起身，跟著他走到餐桌入座。

他替我盛飯，「那我期待到吃不下飯怎麼辦？」

原本想憋住的，最後還是忍不出笑出聲音，「那就不要吃。」

「誒，你確定？」他在我的側邊坐下，「這樣我晚上會很餓的。」

雖然知道他的意思，我還是回他：「那關我什麼事？」

「沒東西吃就只好吃你了。」

「講的好像很委屈？」我回話回得很快，又有點兇。

不然會被我的表情給出賣的。

「才沒有。」他瞄了我一眼，接著笑得很開心。

這讓我心跳得更快。

「那就快吃。」我拿起筷子，「我開動了。」

「開動囉。」

欣賞他明明很期待卻又假裝不期待的樣子真的很有趣。

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呢？

他乖乖地跟我洗完澡，看著我把聖誕襪還有許願卡片綁在床頭，「寶貝……要睡覺了嗎？」

「嗯，」我從書桌抽屜拿出要給他的卡片，「給你。」

然後我就鑽進被窩裡了。

來不及看他開心的表情有一點點可惜。

「我可以現在看嗎？看完再睡。」

我翻身背對他，「隨便你。」

「……那我拆囉。」

我用棉被蒙住自己，不太想很直接地知道他的反應。

大概是一整天緊繃過頭，我很快就睡著了，沒有作夢，也不知道他看完卡片是什麼樣的反應。

我只知道，一大早我是被吻醒的。

「早安，寶貝。」他的聲音是剛睡醒的那種，比平時低沉一些。

「……早。」我看了眼鬧鐘，是五點半，「這也太早了……」

「因為我餓了……」我半瞇著眼睛，用還很想睡的眼神看他，他又補充：「是真的餓了……你答應我今天要做早餐給我吃的……」

滿滿的無辜，我怎麼受的了。

在他額上回以一吻，我翻身下床，「知道了。」

剛睡醒意識還有些朦朧，我在找拖鞋穿的時候他拉住我的手，「寶貝。」

「嗯？」

他把我拉回床上，趴在他身上。我才注意到床頭的聖誕襪許願卡已經不見了。

「聖誕老人送的禮物，你還滿意嗎？」

「還可以。」

「……只有還可以而已？」

「呃……滿意到我想先去洗臉？」

還沒看見我預期的無辜表情，他已經把我翻過來，壓在他身下。

「你確定？」聲音比剛才更低了，我有點受不了。

就像有點餓的那種受不了。

「不太確定，可能要再多送幾次才知道……唔。」

他的唇壓上我的，真的是用壓的。

沒多久，親吻就變成了吮咬。

等到我要做早餐的時候，我有那麼一點點的苦惱。

我準備很久的早餐菜單，可能要改成午餐了。

我在廚房準備食材的時候，他拿著那兩張卡片走到我身後。

「寶貝，我……」

「怎麼了？」我停下手邊動作，轉身看他。

「可以問你為什麼挑這麼幼稚的卡片嗎？」

「不可以。」

「我可以猜猜看原因嗎？」

「不可以。」明明就知道還猜什麼猜。

「那……可以再親你一下嗎？」

「不——呃，可以。」在他親上來之前，我說：「那兩張卡片，可以銷毀嗎？」

「不可以。」

在我被親得暈頭轉向的時候，還是很想把那兩張卡片拿來毀掉，粉身碎骨的那種。不過我找不到機會，他根本就不讓我有機會。

「這個我要永久保存。」這是他放開我的第一句話。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我撇開頭，不由自主愈講愈小聲。

「嗯？」

「謝謝你，我的聖誕老人。」

謝謝你讓我有機會收到聖誕禮物。